建筑工人、教师、司机.......平凡的岗位造就不平凡,每一个忙碌的身影都值得感激,每一份劳动都该得到应有的尊重,每一位敬业付出的劳动者都值得敬佩!每―位劳动者的付出都值得尊重不管身处哪一个岗位,只要坚持奋斗,勇往直前!
这是一个发生在颍桥法庭的故事
初春的风还不是那么的温暖,刮得人脸凉凉的。孔令哲法官走进法庭大门,看见院子里站着二十几个农民工。他们穿着满是尘土的薄袄,像一排苍劲的老树扎根在泥土里,领头的那个男人手里紧紧攥着一沓皱巴巴的纸。
"孔法官,您得给我们做主啊!"男人一开口,积攒多日的心情终于得到宣泄。他是老张,五十四岁,是襄城县某建筑工地的工人。身后那群人都是他的工友,他们身后还站着二十多个家庭的孩子的学费和老人的药钱。
我接过那沓纸,欠条上的红手印像一个个未愈合的伤口。这是颍桥法庭今年接到的第三批多名农民工讨薪系列案。该案涉及农民工工资共计295000余元。
"马孟,带大伙先去审判庭休息一下。"我吩咐书记员去倒上热茶,"我这就联系企业负责人。"
电话那头的忙音响了十七声。我数着,想起去年调解的一个案子,那个包工头跑路前也是这么不接电话。直到第十八声,一个沙哑的男声传来:"喂?"
"是李总吗?我是颍桥法庭孔令哲。"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,"您公司被起诉拖欠工资的事,今天农民工代表已经到法庭了。"
电话那头,李总的解释夹杂着叹息。原来上游开发商拖欠工程款,公司账户早已捉襟见肘。财务小刘给我发来银行流水时,我看见最后一笔进账还是三个月前。这不是恶意欠薪,但农民工的工钱不能等。
回到审判庭,空气里飘着劣质烟草和汗酸味。有个大叔正拍着桌子吼:"这些黑心老板就该判刑!"老张的工装袖口磨得发亮,他反复把弄着手里的帽子,突然说:"我孩子在读大学,学费还差八千......"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着。
"大家伙听我说。"我提高声音,从公文包掏出一沓文件。文件里是法庭对该工程公司的资金往来及财务情况的调查记录。"他们是项目上资金回流不够及时,导致大家没有拿到工资。但是这也不是他们欠薪的理由。今天无论怎样,也给大家讨个说法。"审判庭渐渐安静下来。
几日前,在该公司的办公室里。"李总,农民工的工资受法律特殊保护。"我把《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条例》翻到第三十六条指给他看,"就算开发商欠您钱,您也得先垫付工资。"窗外的吊车静止在铅灰色天空下,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剑。
调解安排在周五上午。我特意把国徽擦得锃亮,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。由于老张他们人多便坐在了旁听席,建筑公司的代理人王律师坐在被告席,中间隔着三米长的调解桌,却像是横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。
"农民工工资受到特殊保护,任何个人及单位不得拖欠。但今天咱们先不说这个。"我转向王律,"王律师,你觉得李总在创业初期会不会遇到欠薪这样的事?那时的他会怎么做?"他愣住了,尴尬的挤了个笑脸。“李总已经给我说过了,这次没到场是因为没脸见大家伙,如果兜里有钱肯定不会欠大家一分的,现在实在是到了困难的时候了。哎~”
审判庭里,结合原告方的诉求、被告公司目前所处的困难,我知道一纸判决并不能实际解决问题。判决书发下去,公司经营困难该没钱还是没钱发工资,工人也仅仅是拿到了几张印有文书的纸。
三个小时后,我们敲定方案:公司分四期支付工资,8月31日支付10%,10月31日前支付35%,11月3日前支付20%,12月31日前支付35%。我在调解书上加了一条:"如未按期履行,原告有权申请对下余全部欠款的强制执行,且被告还应支付逾期违约金。"
但我知道,这还不是终点。隔段时间我就会给李总打一个电话,问他现在公司经营的怎么样了,能不能提前把工钱支付了。
某天回办公室路上,我看见法庭门口的玉兰树鼓起花苞。这些看似柔弱的芽苞,其实在树皮里积蓄了整个冬天的力量,将在春天里生长。就像那些攥着欠条的手,在法律的阳光下,终会等到属于自己的春天。